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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3月6日 星期日

Strang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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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,台北天氣晴。

今天本來是不太想出門的,只想好好在房間內睡上一天。但是看了氣象局的資料,發現好天氣只有這個週末,很快地,下週又將回到寒冷的天氣。雖然不知道氣象局的資料究竟誤差會有多大,不過這項「好消息」卻讓我陷入了兩難:是睡覺好呢?還是出門走走?

仔細的想一想,這不只是兩個問題了:出門走走該去哪裡?我想找點樂子,但我捨不得花錢。如果一定要花錢,我希望只是花在最基本的運輸費上。運輸費不能太貴。時間不夠,不能去太遠又不熟的地方。

所以,要去哪裡?


我躺在床上,一邊翻著地圖一邊查詢電腦,卻拿不定主意。因為太想睡覺,本來想放棄的,突然間想到今天又是匯錢給房東的日子。這迫使我不得不出門了。

想再次到台北地下街逛逛而不是到不甚熟悉的公館,是在選擇要去哪個地方匯款時,同時決定的。



也許是因為假日天氣晴朗的關係,在地下街看到不算少的人潮。最多的大概是玩具模型店,那店內店外塞滿了「宅男」,我甚至可以嗅出他們身上的「宅味」。

欣賞店內模型的、購買電動光碟的、試玩的,每一家幾乎都塞滿了人。一旦進去了想出來,可是件不太容易的事。而原本出門前想到機台前試玩的念頭,竟到了現場後,一點兒也提不起勁來。我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下試玩,我不是為了要顯示自己有多厲害,那一點成就感都沒有。

然而最讓我感到訝異的是那群年輕朋友們。男男女女幾乎人手一台「PSP」、「NDS」掌上型電玩,並且就在地下街的某處牆角,或是哪家店門口前的空地與走道上聚成一團,絲毫不在意路人的目光。他們或站、或席地而坐的相互連線對戰。

起先我經過時,原本以為是哪家店辦的對戰比賽,可近看時,卻連一個主持人都沒有。再多走一段路,才發現,原來這就是地下街掌上型電動的文化。不管是年輕人,還是仍有父母在旁照顧的孩子們,幾乎手上都有一台,並與另外一人連線,相互較勁。

我對於他們的專注力感到相當好奇、敬佩,與訝異。我與一名年輕人擦身而過,他居然可以頭戴耳機、眼睛直盯螢幕,同時雙手不停按著掌上型電玩在地下街自在行走,彷彿這裡就是他最熟悉的地方,就算是不用耳朵去聽、不用眼睛去看,也能到達他所想要的目的地。

而這裡對我來說卻是陌生的地方。

你們關閉了對外的視覺、聽覺,甚至是幾近斷絕自己的「六識」在路上行走。在台北,處處都可以見到接著耳機的女孩子們,她們連上公車都不會對司機說聲「你好」,要下了車也不曾對司機說聲「謝謝」,她們的心裡,只有她們自己。你問我為什麼人情如此冷淡?社會如此冷漠無情?成日新聞報導的哪個街頭躺了一個人、路口哪裡發生鬥毆,卻沒有一人停下腳步做他該做的事,你們可曾想過,現在的我們,身上也不過就差了一個USB接頭,或者一條訊號端子罷了。你說,這樣不是很像「納美星人」嗎?可是,納美星人會用心去感受,我只怕我們接上接頭之後,腦內只剩下接收訊號的動作而已了。

成為四不象是一件可悲的事。



回程路上,一名女學生叫住了我。她先是遞上了筆,然後開始詢問我是哪裡人,接著跟我握手。我不知道她的筆是要送我還是賣我,她沒說。我的腦中閃過數個念頭:「她在錄影嗎?是節目嗎?要推銷嗎?做問卷嗎?」

在說了一些好聽的話後,終於她表明來意。是因為她是學生,學校社團做了這些她所拿出的東西,希望我能幫忙買下。首先我不覺得一個學生能做出精品,同時我也直說了:「最近經濟拮据。」但對方聽到我說了之後,仍希望我能買下。我手中拿著女學生先前遞過來的筆,直覺該退還給她,於是變得像是過年收送紅包的情形一樣——她想把她拿出的產品塞給我,而我也想把她的筆塞還給她。

在經過幾番「推紅包」的狀況後,女學生原本臉上的笑意消失了,突然間拿走我手中的筆,一句話也不說的,轉頭離去。

我在原地楞了一下,往前走了幾步,又回過頭去。女學生又擠進另一波人群中,早看不見身影。不知怎地,心上居然冒出一股失落的感覺。我並非期待她對我糾纏不休,但是,原來笑容是可以如此利用的麼?

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能有個人對你釋出善意,是得來不易的。「真現實啊……。」我回過頭繼續前進,卻覺得有什麼東西掉了一樣。



在人擠人的公車站牌,我聽著四處都是學生勸募的歌聲、叫喊跟著人群一同擠上公車。

排在前方的女孩子不小心在上階梯時,將她的夾腳拖給蹭掉了。夾腳拖一路滾下公車階梯。

我將拖鞋拎起,放在更高處的階梯上,好讓那女子在上頭穿回鞋子而不必跑下來,也阻礙我身後一大群排隊的乘客。

謝謝。她這麼說道。

我沒看清她的臉,但總覺得幫助她似可稍微對剛才的事情產生一點平衡。




緊抓著公車吊環,我覺得這城市變得更加陌生了。

1 則留言:

  1. 前幾天有跟巧曼同學提到你~

    (如果你對她有印象的話~)

    她人現在在淡水工作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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