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部都是謊言。
你從未想過，為什麼我必須對你說實話。當然，你也從未想過，為什麼我不對你說謊。
很多人認為，在這個社會裡要學會保護自己最有效的方法，不是在於你怎麼「做」，是在於你怎麼「說」。你做了什麼，別人是看不到的，換來的只有更多的猜測，也達不到你要的效果。什麼效果？
說出來的話代表著一切。是善的、惡的、同意的、反對的、白的、黑的、灰的，甚至模稜兩可的，任何人透過話語，似乎都能成為故事裡那隻兩邊跑的蝙蝠。你也是在高空中走鋼索的丑角嗎？
JOKE，最是神秘莫測的一張牌。它既在遊戲規則裡，卻又跳脫出制式的法律，不按理出牌，有時甚至代表著整場遊戲中，在無視規定之下最至高無上的領導者。
夜已深，卻沒有人願意卸下他傷痕累累的面具。從陌生，到習慣；從排斥，到接受；從生疏，到熟練，你說話的方式已經成為你的呼吸，與你融為一體，再也分不開。而你的面具，在你不曾注意下，早遺忘了它的存在，成為你「真實的」臉皮，再也拿不下來。
你希望我怎麼相信你？
我不會說話。但一路走來，我在戰場上看到的都是像你一般用此方式作戰的士兵。你的盾，是你的劍；你的劍，卻又是你的盾。剎那間，我看不清你究竟是拿著什麼走向我，我聽不見你對我發出的是什麼樣的信號。
「你好，我的戰友，很高興見到你。」
很好，我的傀儡，你終於來到這裡。
「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？」
你應該替我去死吧？
「過來，我的朋友。我該好好招待你。」
過來，我的奴隸，這是你最後一頓餐飯。
「為王上而戰！」
為了我的勳章而戰！
狡兔死，走狗烹。雖然聽起來有點悲哀，卻是最實際的做法——合用則用，不合去之。
啊！我忘記了，我是不會說好聽的漂亮話的。可是你不願意相信嗎？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啊！噢，原來如此，你認為現在這麼多人都在說謊，我又怎麼能跟你保證我說的不是謊話呢？
你說對了。
對你們來說，我說的是真實的謊言，也是虛妄的真話。
你笑我，說我真不會說話，怎麼會有這樣矛盾的說法？好歹，說話也得「正常」些，就和你一樣。啊！是啊！那些巧言令色（換成較草根的形容叫作「豪洨」）的人看多了，說真的，我也不差看你這一個啊！
你生氣了，嗯，我感受得到你怒不可遏的情緒。你的面具開始龜裂，掉下幾塊碎片，但那還沒露出你本來的面目。我什麼時候才能清楚地看見你「真正的」面貌呢？
為了靠近你，我必須先武裝起自己，必須讓我的談話內容像你一樣，既成盾又可作刃，應對間，虛虛實實；交際間，游刃有餘。但我還是回頭看了你一眼，我疑惑，是不是我們本來就該這樣？
別這麼樣輕易的碰觸我。
我是塊灼人的冰。
燙你，在你掉以輕心之時；凍你，在你得意忘形之時。
是不是這樣，我才能看清你原來該有的樣子？
是不是這樣，我才能聽清你話裡洩出的心思？
夜已深。
城市終將蓋起早染成血色的她的面紗。
而我只有在你入睡時，才能看見你眉宇間為了追求希望而分裂的紅海平復。
而我，
只有在夢裡，才能看見你真實的容顏。
在一日又一日的，夜裡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