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處

「是不是等到哪天，我那存於你心裡的影漸漸淡了後，我在你眼裡，根本不值一提？」

我常想人與人間相處的道理。

我在你眼裡會是什麼樣子？

食之無味，棄之可惜的，雞肋，嗎？

這很可悲。

可悲的是，我在你嘴裡嚼起來是沒有味道的，而你也產生了丟棄念頭。但唯一可喜的是，在你要丟棄我之前，你會稍微覺得有點可惜。

食之有味，棄之可惜的，雞皮，嗎？

這也很可悲。

可悲的是，在你嘴裡雖然有味道，但雞皮熱量太高，而這味道，是外在環境迫使它產生的味道，是強加的；同樣的你也有想要丟棄我的念頭，這是可悲之二。但唯一可喜的是，在你要丟棄我之前，你仍會稍稍覺得有點可惜。

而這兩種東西，始終是會離開你的眼，不是會下肚被消化，便是在垃圾桶裡度過餘生。

「其實這都是可悲。」

如果我們都不那麼規定彼此，有「事」才能找上對方的話，這樣的相處你會不會覺得稍微值得可喜？

人的眼裡，你認為最先看到的是誰呢？

眼皮蓋上時，眼睛望著是自己的眼皮，但我們知道在睡覺時，我們的眼球是上翻的，於是我們瞧見自己。

眼皮睜開時，按人類習慣判定，眼睛最先望的是鏡子，於是我們還是看到了自己。

每個人都是如此，差別就在於看自己的時間多，還是接下來看其他人的時間多了。我們知道有些人我們會取笑他---「自戀」，自戀並不見得是件壞事，但眼裡沒有別人可真的是件壞事了。

「我對你來說，是以什麼樣的姿態存在呢？」

會不會上一秒因為要求而存在的，下一秒因為要求消失而不必存在？

在此問題同時，我發現，人類在與人群相處時，他不一定能兼顧所有人的感受，於是，他常常會遺忘掉對自己較無利害關係的人們，而注意眼前的另一群人直到另一件事情結束。

「我對你來說，再也沒任何價值嗎？」

這很可悲，卻也值得可喜。可悲的是，你竟被當作唯有利害關係的人；可悲的是，你竟已沒利用價值；可悲的是，他是這樣、我是這樣、你是這樣，而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樣。可喜的是，在這場利害關係中，你已不受利用；可喜的是，你跟他已無利害關係；可喜的是，或許在此同時另一個人會覺得你有利於他了。

孟曰：「君王何必曰利？」

是啊！何必曰利？但為何孟子在梁惠王面前？

這段文字或許讓你覺得很殘酷，但我並不就此認為這是這篇文章的盡頭。套句《檞寄生》裡的理論：「我只是描述一個太陽從東邊出來的事實。」別只注意可悲的那一邊，也請記得可喜的這一方---這是2007年代的人們，快速、便利、簡單、現實…還有，會說話。

「人們始終只在意眼前的事物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