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山羊們的交流讓時間很快地到了晚上。
絕大部分的時間，我們交換彼此生活的趣聞，這讓我們之間的距離更拉近了些。我從未與一種動物聊過那麼久。
但是在這談話中，我也發現到一件事——即衛斯理與他的父親，實際上根本無法聽見布魯斯與他同伴的對話。這點令我大感疑惑，為什麼衛斯理聽不到山羊的話，卻能輕鬆地與我對談？嗯，也許他早就知道我了，所以在十足把握下讓他父親寫信寫了封信到魔言森林，請我過來工作。可是，他是怎麼知道的？
這對我來說依舊是個謎。
清脆的三角鐵敲擊聲打斷了我們愉快的對話。衛斯理與他的傭人們在外頭擺起了桌椅，開始佈置，並端著一盤盤的美食到了外頭來——看來衛斯理想給我一個難忘的燭光晚餐。
「令尊呢？」衛斯理為我拉開了椅子，我輕輕地跳了上去。
「他等會兒就來。」衛斯理笑著在我對面坐下。
「請恕我冒昧，衛斯理 先生，」
「叫我衛斯理就可以了。」
「衛斯理，為什麼進來牧場這麼久，還沒見過令堂呢？」我向四處看了看，以確定衛斯理的母親沒有混在這群女傭人裡。「牧場做出請我來的決定，令堂應該會出一點意見才是。」在我觀看傭人們的時候，無意間發現了她們臉上那副恐懼的表情，有的人甚至全身發抖。對喔，對人類來說，我是隻怪物。我猛然警覺。
「不好意思，關於家母……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。」衛斯理神色黯淡。
「我很抱歉。」
「不，這沒關係。」衛斯理露出苦笑。我不願意強迫別人說出他不喜歡透露的，那是件讓大家都痛苦的事。
我見衛斯理沒有要繼續往下說，便直接了當地說：「衛斯理，如果這些女士沒有其他要事，就請她們先去休息吧！」我用尾巴指了指一旁的傭人。
「可是，她們必須服侍您……」
「不用麻煩了。我自己可以照料的很好，」我笑了兩聲。「我可不是小寶寶呢！請她們去休息吧！」
我話剛說完，旁邊的女傭們都瞪大了眼睛。我看見她們大感驚訝的表情，不免心中覺得好笑。
「可是，您是我們的貴賓，也是我們的得力助手……」
「那種話，等我把事情辦妥後再說吧！」眼見衛斯理遲遲不能下決定，我乾脆露出了我尖銳的牙齒說：「畢竟，我可是個怪物啊！」
我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，讓最靠近我的一名女傭登時驚叫一聲，哭了出來。
「好吧！」衛斯理無奈的嘆了一聲，手了揮了幾下，示意要傭人們退下。
女傭們收到指示，紛紛飛也似的趕緊跑回屋內。不過就在此時，我發現其中一位留著棕色長髮的女孩，竟對我投以感激的眼神並對著我笑了一下。這回換我感到訝異了，我不禁望著她出神。
「別想了！你和人類是不可能在一起的！」尾巴的聲音冷不防地出現，將我喚了回來。
閉嘴，尾巴。
眼見女傭們紛紛回到屋內，我轉向衛斯理問道：「奇怪，為什麼她們會怕我，而你和令尊卻不會呢？」
衛斯理笑了笑，說：「家父是因為早年在森林裡的際遇。而我，大概是因為從小就聽他說那些被困在樹林裡的遭遇，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吧？」
「令尊被困多久？」
「兩年。」
「兩年？為什麼那麼久？」我大感意外。
「魔言森林裡也是挺有趣的。我從我父親那裡聽說了不少您那兒的事。」
「好了，我們該來談談工作合約了。」
沙啞的聲音突然冒出。我尋聲望去，一個又矮又胖，年約五六十歲的男人正向餐桌走來。我猜想他就是威斯理的父親。
（待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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